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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知道「大英博物館250年收藏展」在台灣故宮有展覽後,一直都想去看看,剛好Sandy回台灣,就跟他相約去感受一下文化氣息,在士林捷運站就覺得害怕,因為往故宮方向的公車幾乎客滿ㄋ!!今天不是weekday嗎?又不是weekend,哪那麼多的閒人ㄚ!!!這ㄍ展覽是在主館旁ㄉ建築物,我就覺ㄉ有點不安.....因為一定很小間,果真在門口買票時,果真人山人海ㄚ!!很多都是團體,還沒進去就已經覺得不妙ㄌ!!

    我個人覺得這次展覽的東西很......少到一個不行.....說真的別花$250元去看,東西少、空間品質差、人爆多,後來在故宮網站上發現介紹的網頁,還覺得看這就足夠了ㄋ!!我和Sandy都認為寧願花$160元去主館看就好了。

世界文明瑰寶:大英博物館 250 年收藏展
    當人類俯視世界文明的發展進程,總會對祖先創造的偉大文化藝術抱持著緬懷與追憶。透過對世界文化遺產的緬想、追溯、好奇與探索,我們體會到文明創造者思智的纖細與豪邁,文化交流融會的啟發與創意。穿梭於歷史迴廊、追溯文明軌跡、欣賞人類遺產的光澤,透過不同時代與地域的文物,了解古往今來世界文明的多元面相,是本院籌辦這次展覽的目的。

    大英博物館的收藏舉世聞名,目前館藏已突破 700 萬件,幾乎網羅世界各地重要文化遺產。臺北國立故宮博物院經過將近兩年的努力,首次與大英博物館攜手合作,舉辦「世界文明瑰寶:大英博物館 250 年收藏展」,使國人無須遠渡重洋,便能欣賞來自世界各處的文化寶藏。展覽共分十三單元,包括: 

晨曦乍現:人類文明的曙光 
    二十世紀三○年代起,東非坦尚尼亞的奧杜韋峽谷陸續出土一些考古遺物,因而命名為「奧杜韋文化」。1959年,英國考古學家路易斯李基夫婦在奧杜韋峽谷掘出人類最早的一塊人類頭骨,這個發現讓人類在地球生存的歷史往前上溯了幾十萬年,考古學界據此命名為「東非人」。奧杜韋文化的典型工具即為砍砸器,其大小如拳頭,以礫石的自然面作為手握部分;刃口較粗厚、曲折,多數為兩面交互打擊,但也有部分是從單面打擊的。此外,還有盤狀器、多面體石器、原型手斧、石球、大型刮削器、小型刮削器和雕刻器等。這些石器雖然比較粗糙,但已具有一定的類型。

    這些遺物的重要意義,除了說明了人類演化的過程外,也填補史前考古的發展序列;目前這批人類最早的重要遺物,成為大英博物館最重要的珍藏之一。透過史前人類打製的文物,參觀者可以思考人類進化的課題。

    來自坦尚尼亞奧杜韋峽谷(Olduvai Gorge)的石製砍砸工具,是大英博物館最古老的收藏,也是世界上已知最早的人工製品之一。非洲發現距今約二百萬年前的石器工具,是人類進化史上一項重要里程碑。沒有這項初步技術的突破,人類生活便無法打破環境加諸在所有生物上的限制。

    砍砸工具約出現在距今二百五十萬年前,它們滿足了人類祖先早期日常生活的需要,但直到大約一百五十萬年前,隨著人類腦容量的進化發展,發明了新工具—手斧。大約一百萬年前,幾乎整個非洲都在使用這些「淚滴型(tear drop)」的工具。它們也是人類在南亞、西亞、歐洲活動的最早證據之一。有些手斧從尺寸、對稱性、質量,以及材料的選擇上,都顯示製造者的技術已發展到極致。這兩件展品正是這類工具製作中的傑作,它們已經完全超越了人類對工具的簡單需求與功能,顯示出他們在人類社會進化過程中扮演某種「角色」,例如,求愛和盟誓。這種象徵性的交流形式,也是人類最早對藝術上的努力與身分象徵的表示。

    這兩件石器都是英國考古學家路易斯李基(Louis Leakey 1903-1972)於1931年第一次對奧杜韋峽谷進行考察時所發現的。這歷史性重大發現,適時引導我們更進一步追溯人類文明,同時也發現了早期人類祖先的化石。儘管路易斯利基並不是第一位在非洲發現早期人類化石的考古學家,然而他的努力與熱情使全世界了解到這些石器的重要性,並用科學的角度來思考有關人類進化的問題。

交融轉化:美索不達米亞的多元文化 
    「美索不達米亞」一詞,希臘文意為兩條河,指底格里斯河和幼發拉底河之間的地方;其地大抵北起拖魯斯山脈南麓,南至波斯灣,西至敘利亞沙漠,東至札格魯山脈的地區。因是沖積平原,地勢開闊,地質肥沃,人類定居於此甚早,是世界古文明的發祥地之一。歷史上,蘇美人、阿卡德人、巴比倫人、波斯人,都先後在此建立國家。西元前331年亞歷山大大帝征服並統一此地;西元前一世紀,羅馬帝國併吞了塞琉卡斯王朝。

    蘇美人最早在兩河流域建立城市,創造了楔形文字,也發展出宏偉的神廟、殿堂,以及精美的祭器、神像、雕刻等;亞述人是最先在美索不達米亞建立帝國的人;亞歷山大則將希臘文明帶到此地。總之,美索不達米亞的文明,是由兩河流域不同部族政權相繼承襲創造的,形成了多釆多姿又多元的特性。

    英國考古學家倫納德伍萊(Leonard Woolley 1880-1960)在蘇美時期的城市烏爾(Ur現今伊拉克波斯灣附近)的皇家陵園裡發現好幾件竪琴。這件展品是他在普阿比王后(Queen Pu-abi)陵墓中發掘的物品之一。竪琴靠著墓壁,琴旁有十位身佩華麗珠寶的女性屍體,推測她們應該是獻祭的犧牲品。陵墓中還有無數珠寶和各種金屬器皿,一位女性屍體躺在竪琴的右邊,根據伍萊的記錄,她手骨所放位置正是琴弦的部分。

    竪琴的木質部份已經腐朽,但伍萊將熟石膏灌入木頭腐朽後形成的空隙,得以把竪琴的裝飾保護下來。竪琴前面的鑲嵌板是由青金石、貝殼、紅石灰岩製成,原來是以瀝青粘合。共鳴箱前端裝飾的金質公牛頭已經被壓碎,必須進行修補;然而儘管是經過復原修補,牛頭上的鬍鬚、頭髮、眼睛還是原來的青金石。 

    這塊小型條紋大理岩板,是一組表現皇家狩獵活動牆壁裝飾的一部分,長期以來被認為是一件傑作,亞述藝術家觀察和描繪動物方面的技巧與功力在這件作品中一覽無遺。獅子被國王的箭射中,血從它的嘴裡流出來,臉上血管噴張。以現代觀點來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藝術家同情垂死的動物;然而,在當時,獅子被視為威脅城市文明的象徵;因此,當時的觀眾看到這一場面可能會笑,而非哭泣。

    在美索不達米亞,皇家狩獵獅子具有悠久的傳統,相似的場景在紀元前四千年的晚期就能見到;這種王權與獅子之間的聯繫可能傳到西歐,結果就是西元十二、十三世紀十字軍東征時,獅子開始出現在皇室的臂章裝飾上。 

    這是一對守護侍神中的一尊,原本豎立在亞述(Assyrian)首都卡拉(Kalhu現名尼姆魯德Nimrud 位於伊拉克北部)書寫之神納布(Nabu)神廟的門前。這尊身上刻有楔形文字的神像,是由亞大德尼拉三世(Adanirari III 811-780B.C)與他的母后塞姆拉瑪(Sammuramat)獻給納布神的。侍神身上雕刻的楔形文字的結語,是要求閱讀者不得信仰其他神。

    這尊雕像在1854年被當時大英博物館駐尼姆路德代表霍姆茲德拉薩姆(Hormuzd Rassam 1826-1910)發掘。他發掘了兩對,其中一對持盆狀物且無楔形文字的雕像並沒有流傳下來。

追求永恆:古埃及文化的藝術精神 
    埃及的藝術文物,充滿著一種幽渺神祕、莊靜嚴肅的氣氛。審視這些藝術作品,將可從中理解古埃及文明對今生的嚴謹精神、以及來世的慎重態度。西元前三千年,孕育於尼羅河邊的埃及文明,被稱為「尼羅河的贈禮」,隨著尼羅河每年周而復始氾濫的自然變化與人民定期遷移的結果,造就出古埃及人再生復活與生命永恆的信念。木乃伊的製作、亡者之書的撰寫、彩繪圖案的幻化、多神崇拜的信仰、象形文字的書體與塑像雕刻的古拙形象,皆訴說著古代埃及人物質與精神世界的融合、今生與來世的延續思維,進而具體反映到藝術創作之中。古埃及文化,雖然隨著王國統治時代的告終而逐漸走入歷史,然而卻浸潤於古希臘與古羅馬文化,成為西方文化發展的淵源之一。

    獅頭女神賽克邁特(Sekhmet)的坐姿或立姿雕像,在許多博物館中都可以發現,大部份來自埃及卡納克的姆特神廟(the temple of Mut at Karnak),現在那裡還能夠見到一些。但毫無疑問,它們最初來自阿蒙霍特普三世(AmenhotepⅢ統治期間1390-1353BC)位於底比斯(Thebes)的神廟,在那裡,用石頭雕刻的賽克邁特女神立像和座像各三百六十五座,用以取悅女神,避免她運用具備的反面力量來影響法老乃至全埃及。 阿蒙霍特普三世的神廟在他死後約一百年左右就衰落了,被後來的許多法老用作方便採集的石像場。此些雕像被大量地運到了姆特神廟,有些法老還在這些重新使用的雕像上刻上自己的名字。這座賽克邁特女神像並沒有發生上述這種情形,雕像頭上的凹槽是用來插頭飾的,頭飾可能是用石片製成的太陽形圓盤。 

    這件內棺,是古埃及上層社會男性木乃伊的典型範例,臉部的金箔和染成藍色的假髮,象徵著死者在來世仍具有的神性。文字記載,眾神們都應該有黃金血肉和青金石的頭髮,死者經過編織的卷曲假鬚,也表明他身踞社會高層的崇高地位。支撐棺腳的矩形基座說明棺木的雕刻品質,同時也暗示埃及墓葬中的「開口儀式(Opening of the Mouth)」,古埃及人相信藉由這種儀式,豎立於墳墓入口處的木乃伊可以再度復活。死者大型護身符項圈下的文字和圖形,均與保護死者後世生活有關。胸部上方繪著伸展翅膀作保護狀的天空女神努特(Nut),翅膀的左右兩側是「荷魯斯之眼(wedjat-eyes)」。

    天空女神努特下層的長條構圖,表示木乃伊是放在一座架子上,架子下有四個臟器罐(canopics),側面繪有伊西斯(Isis)和奈夫蒂斯(Nephthys)悲傷的形象。內棺蓋版的下半部,有幾列垂直的象形文字,宣告死者受到努特女神的保護,圖像中的神祇還配備刀子,足以對付任何威脅他的敵人。蓋板的下端腳上是兩位豺頭人身的亡靈之神阿努比斯(Anubis)的形象,他扮演著將死者製成木乃伊,並保護死者的角色。這些圖形都旋轉180度,以使死者的靈魂能夠通過繪在棺蓋面具上的眼睛看到它們。 

    這件精心繪製的木乃伊蓋板下,躺著一位上層社會的女性木乃伊。在第二十一和第二十二王朝早期,這種經過雕刻和繪畫的蓋板,取代了早期放在木乃伊頭部的面具。蓋板主人的姓名己不可考,但從雕飾風格可以確定其年代和出自底比斯(Thebes)。死者身披一件大花卉圖案的披肩,露出她張開的雙手,披肩下是一組與來世有關的神明繁複構圖,其中包括太陽圓盤和老鷹、伸展翅膀的天空女神努特(Nut)、人頭鳥身的靈魂鳥,和奧斯烈斯(Osiris)的象徵。

    1889年大英博物館就獲得了這塊蓋板,即便不考慮它的歷史重要性和藝術價值,這塊木乃伊蓋板早已成為該館最著名藏品之一。它有一則備受關注的現代傳說,源自一種普遍的觀念:直接或間接打擾古埃及墓葬者將招致「詛咒」。儘管木乃伊蓋板最初的主人已無法確認(也不在大英博物館裡),但這件蓋板有個容易令人生畏的名稱─「不幸的木乃伊」。通過口耳、媒體甚至網路,它的故事被添油加醋地傳播。十九世紀時四位英國旅行者,自埃及帶回這件木乃伊蓋板後,據說不是猝死就是受傷,同樣的不幸也降臨到其他人身上。據說這件蓋板早期拍攝的一張照片,照片中雕繪的臉居然驚悚地變成「栩栩如生惡毒至極的埃及婦人容貌」。與這件蓋板有關最怪異故事是:它被賣給了一位美國收藏家,並於1912年裝上鐵達尼號(Titanic)運往美國,因而導致這艘船撞到冰山沉沒。儘管缺乏這塊木乃伊蓋板具有超自然力的證據,但關於它的神話仍不斷流傳。

眾神國度:古希臘的藝術與文明 
    古希臘的地理範圍,除了現在的希臘半島外,還包括整個愛琴海地區、北面的馬其頓和色雷斯、亞平寧半島和小亞細亞等地。西元前五、六世紀波希戰爭後,希臘地區政治、經濟與科學的高度發展,帶動了光輝燦爛希臘文化的產生,對後世有深遠的影響。

    古希臘人在文學、戲劇、雕塑、建築與哲學上都有很深的造詣。這一文明遺產在古希臘滅亡後,被古羅馬人轉化及延續下去,而古希臘的神話亦奉為後世西方藝術創造靈感的主要泉源,對歐洲文化各層面均有所影響。 

    這件鑄造精美的青銅小雕像,可能是信使之神赫姆斯(Hermes)。他以裸體示人,這與早期希臘表現神、英雄和凡人的風格一脈相承。赫姆斯的特色是頭戴旅行者常戴的大型寬邊太陽帽,右手曾經握著一種標誌,可能是一根纏繞蛇的信使拐杖,那是赫姆斯的特徵之一。但是這尊小雕像缺少了赫姆斯常穿的附翅膀的涼鞋。

    這尊雕像的比例,遵循了紀元前四世紀,著名雕刻家利西波斯(Lysippos 約370-310 BC)創立的規則,他以雕刻運動員、國王和神像著稱於世。這尊雕像不僅繼承了利西波斯喜愛的長腿、細腰和小腦袋,而且還增添了希臘化時期雕塑特徵,強調均衡和強壯的肌肉組織,這類出色的青銅小雕像非常昂貴,也許只放置於富裕家庭的神龕裡,或致贈聖殿的珍貴禮物。

廣被四鄰:羅馬帝國的藝術成就
    從西元前三世紀開始,羅馬疆域迅速擴張,不久就控制整個地中海世界。存世的古羅馬藝術作品,如帝國時期的肖像畫、雕刻、塑像以及錢幣,無不呈現羅馬民族崇尚現實、提高個人威望以及宣揚皇帝威權的實用精神;另一方面,作品中的神話人物、珠寶鑲嵌、花冠頭飾、日用器具、塑像神情以及馬賽克飾板等,不僅反映羅馬深受希臘文化的薰陶,而帝國境內被統治的埃及人、高盧人、盎格魯薩克遜人等民族文化特質,也被融入羅馬藝術作品之中。隨著帝國的拓展,羅馬文化廣被四鄰,近東、埃及、西班牙、不列顛等地,到處可見羅馬風格的藝術珍寶。西元四世紀,當帝國政府承認基督教合法地位後,基督形象開始出現在製作的器具徽章上,可見基督宗教藝術在羅馬文化中的重要性。

    繼羅馬皇帝圖拉真(Trajan 53-117)的大肆擴張之後,哈德良的統治(Hadrian 76-138)被認為鞏固了羅馬帝國的和平。他在不列顛修建哈德良長城(Hadrian's Wall),這是用來抵抗北方蠻族宏偉的邊境防禦工程,既具有軍事價值,又具有影響力。哈德良四處遊歷,被認為是希臘文化狂熱的愛好者,他也是第一位蓄鬚的羅馬皇帝,這樣的外型通常被認為涉及他的哲學理念和他對希臘的熱愛。這樣的風氣很快地傳遍羅馬帝國,成為效仿的風潮。

    這尊胸像在羅馬發現,但它的材質是希臘大理石,胸像呈現的是哈德良裸體上半身,頭明顯轉向左側,他精緻的髮型和鬍鬚大部分是用鑿子雕琢出來的。眼睛雕刻有虹膜和鑽出瞳孔,這是當時雕刻作品中剛剛萌芽運用的一種流行手法。

    這尊精美的大理石胸像,呈現的是安提諾烏斯(Antinous 110-130)-羅馬皇帝哈德良(Hadrian 76-138)的孌童,一位來自現在土耳其北部卑斯尼亞(Bithynia)的年輕人,他初次引起皇帝的注意,是在哈德良到東方巡遊的時候,安提諾烏斯的優雅和美麗,很快使他成為皇帝的最愛。陪伴皇帝巡遊尼羅河時,他不幸溺斃了。這則浪漫的傳說很快地傳開,說安提諾烏斯是為哈德良皇帝獻出自己的生命。皇帝完全被這個不幸擊跨,宣布安提諾烏斯為神祇,祭祀他的儀式傳至各地,特別是在帝國東部地區。

    宮廷藝術家將古典希臘神像和人結合,創作出高度理想化的安提諾烏斯形象。這座胸像頭部略微向左前傾,臉頰光滑而美麗,嘴唇飽滿,他濃密的長髮栩栩如生,佩戴著長春藤花冠,是酒神狄奧尼索斯(Dionysos)的象徵。這尊胸像的頭部,實際上是一座將安提諾烏斯塑造成神的雕像,在十八世紀才被改造成胸像。

    歐里庇得斯(Euripides 約485/480-407/406BC)是古代雅典三大傑出劇作家之一,他的悲劇作品往往借助神話,與人類生存環境中的關鍵以反映現實。歐里庇得斯寫過九十二部劇本,其中有十八部完整流傳下來,其他的都殘缺不全。他的作品在他生前僅僅在慶祝酒神狄奧尼索司(Dionysos)的宗教節日中作為競賽部分內容表演過一次。

    大約紀元前330年,即雅典政治家賴庫爾戈斯(Lykourgos)主政時,三大悲劇家的青銅像被樹立在雅典狄奧尼索司劇場(Theatre of Dionysos)中,以慶祝這個城市黃金時代的偉大成就。這尊頭像很可能是根據當時劇場裡歐里庇得的雕像複製而成,但也有人認為是更晚期的作品。歐里庇得斯被塑造成一位受人尊敬的長者,有著濃密的鬍鬚,稀疏的頭髮。按照當時的習俗,雕像並未表現出他的職業象徵。 

    頭像保存得很好,原來嵌插在一個雕像上,推測為西元一世紀的作品。儘管雕像的出處已不可考,但它可能是用來裝飾一位羅馬貴族的別墅。在當時,富有者常透過擺放詩人和哲學家的雕像來顯示其高雅的藝術品味。

    埃斯奎里寶藏(The Esquiline Treasure)
這些展品都來自1793年於羅馬埃斯奎里(Esquiline Hill)山腳下挖掘發現的古物,被統稱為「埃斯奎里寶藏(The Esquiline Treasure)」。寶藏內容包括銀質的首飾盒、容器、盤子和飾品,是羅馬晚期保存下來最大、最重要的銀器寶藏之一。根據盤子上鍍金花押字母組合,可以確認原屬於一個顯赫的羅馬家族—圖爾西(Turcii)。這些寶藏可能屬於圖爾西爾斯塞昆德斯(Turcius Secundus)和普羅杰塔圖爾西(Projecta Turcii)夫婦的,他們在西元379-383年間成婚。普羅杰塔的名字出現在其中一個銀質首飾盒上,並因盒上的基督教銘文而聞名於世:「塞昆德斯和普羅杰塔,活在基督裡」。 

    這尊精美的雕像發現於昔蘭尼(Cyrene),位於現代利比亞地中海沿岸地區的希臘殖民地,在羅馬帝國統治下持續繁盛。透過他帶著一頂長春藤花冠和葡萄串,可以容易地辨識出,這是一尊酒神狄奧尼索斯(Dionysos)的雕像。

    雕像的頭轉向右側,長髮垂肩,足蹬綁帶涼鞋,身著古希臘長袍,長袍順著他的左肩和後背垂下,又向前蓋住了他抬起的左臂,但露出他光滑而強健的軀體和生殖器。長袍的褶紋雕刻得精細入微。背部儘管經過加工,仍顯得很平整,顯示出它可能是放置在壁龕裡或是靠牆而立。這座雕像顯然是一位在西元二世紀技藝嫻熟的雕塑家,依據紀元前三世紀早期希臘的作品仿製而成。

    幾乎所有的古代雕刻作品都著色過,這尊雕像也不例外,至少原來也曾部分著色,眼睛和花冠裡還殘留有紅色顏料。這件雕像,除了一些細小的地方如乳頭之外,很少被觸摸,所以柔滑的、皮膚般色澤的大理石表面,與著色的衣紋形成對比,非常美觀。與雕像一起發現的還有一個戴著葡萄枝葉項圈的豹子雕像,它通常陪伴在酒神左右,另外還有一個基座,估計是用來放置雕像的。發現雕像的建築已被認定為酒神狄奧尼索斯的神廟。

地域風韻:早期歐洲的藝術風格
    歐洲早期文化廣泛分佈於歐陸地區,並且由各種不同文化信仰與風俗習慣所組成,這從歐洲石器、銅器與鐵器時代的文物可以得到印證。其中,散佈於歐陸以及大不列顛等地的塞爾特人,透過他們製作並保存下來的文物,可進一步了解早期歐洲文化的面相。展品中石器時代的飾板、石球;青銅器時代的石斧、手鐲、項圈、盾牌;鐵器時代的金杯、胸針、劍與劍鞘等,幾何圖案與動物紋飾的抽象風格,俱展現強烈的地域色彩。其後,在錢幣鑄造、個人寶藏、珠寶以及其他藝術作品,則透露早期歐洲受到希臘、羅馬與基督教文化的影響。至於時代稍晚產生於東歐地區的拜占庭文化,因受基督教影響,藝術作品呈現出特有的文化風韻,從中反映出早期歐洲藝術豐富多彩的特徵。

    聖餐盒(Pyxis)是一個現代用語(源自希臘語的「盒子」),指象牙製的圓形盒子。這件聖餐盒上刻著兩個坐著的牧羊人,一個在吹笛子,另一個在鼓鐃鈸。他們之間有座小茅屋,屋下橫卧著一頭山羊。聖餐盒的另一面則刻有兩位牧羊女,一位提著水果籃,另一位在吹笛子,她們之間有兩頭綿羊。拜占庭早期保存下來的聖餐盒,約有二十件,多裝飾有神話傳說或田園風光。它們與其說是用於禮拜儀式不如說是用於日常生活,比如說作為珠寶盒或焚香盒。

    這件聖餐盒裂成了兩半,而且鎖片也遺失了。盒蓋的下面是希伯來先知但以理(Daniel)的雕像,兩頭獅子護衛兩側。他的左邊,一位天使抓著先知哈巴谷(Habakkuk)的頭髮,拉著他去巴比倫送一鍋燉肉給但以理(《但以理書》);他的右邊,一個戴頭盔手持權杖的人,旁邊是一位天使和一頭拴在樹邊的公羊。這頭羊即是亞伯拉罕(Abraham)用來代替以撒(Isaac)獻祭的公羊。

    聖餐盒是一種象牙盒,飾以神話傳說與田園風光,或基督教故事。它們有著多樣性的功能,有些完全用於日常生活,比如裝珠寶,有些可能用來盛裝聖餐酒或藥品。 

    這件複製品是根據1939年英格蘭東部的薩頓胡(Sutton Hoo)第一墓挖掘的頭盔碎片製成的。一如原件,帽盔也是由一整塊鐵片鍛煉而成,護耳和護頸則是利用皮革鉸片附掛其上。掛在帽盔前面的是逼真寫實的面罩,面罩的鼻孔處則鑿了兩個洞,以便佩戴者呼吸。頭盔表面飾有嵌板,其中兩塊滿佈蛇獸織紋,另外兩塊是人物場景:一塊描繪兩名武士,頭戴角盔,手持長矛和短劍或匕首;另一塊描繪一名武士騎馬撲撞一名盔甲武士,而那名仆倒的武士則在馬越過他時向上刺去。這場景可溯源至羅馬時代,同時也在英格蘭東部和瑞典地區流傳,暗示它屬於北歐神話,但它的源頭已不可考。

    薩頓胡頭盔是盎格魯薩克遜早期在英格蘭地區僅發現的四頂之一。四頂的設計彼此迴異,表示它們並非統一製作,鐵匠們依上流社會顧主的要求特製的。薩頓胡頭盔在單片帽盔結構、護耳和面罩等設計,都是獨一無二的。頭盔表面裝飾,特別是兩塊人物嵌板設計,在瑞典烏普蘭(Uppland)上流社會墓葬區也有類似發現。從烏普蘭墓葬區及薩頓胡出土的頭盔、盾牌之間的相似性說明了:儘管這頂頭盔是在盎格魯薩克遜時期英格蘭的製品,但製作它的金屬工匠卻可能來自瑞典。 
 
基督世界:中世紀的歐洲 
    羅馬帝國在西元395年分裂為東西兩個帝國,東以君士坦丁堡為中心,持續存在了一千多年;西以羅馬為中心,卻在北方民族不斷入侵下,於西元476年滅亡,西歐從此步入政權更迭、封建政治興起的時代。這時期被十四世紀人文學者批判為野蠻的「黑暗時期」。這樣的觀念延續到十八世紀末至十九世紀初,浪漫學派提出了新的看法,認為中世紀延續了古典文明,創造了以基督信仰為主體的文化特色,也奠定了近代文明的基石。

    由於基督教是中古西歐唯一的信仰,任何藝術都是為了圖解《聖經》,強調天國神聖的精神世界,歌詠殉道者受難的情操;伴隨著教堂的興建,各種與宗教相關的雕刻、鑲嵌畫、壁畫、彩色玻璃等作品陸續被創作出來;加以世俗政權與教會緊密結合,以國王、主教、騎士等形象化的棋戲呈現,形成基督教色彩濃厚的文化特色。

    國王、主教和騎士這三枚棋子,是一套九十三枚西洋棋戲中的三枚,其中八十二枚收藏在大英博物館,另外十一枚則藏在愛丁堡蘇格蘭國家博物館。這套西洋棋至今仍是世上保存完善且最具規模的十二世紀休閒娛樂品,其他類似的藏品幾已不多見。這套西洋棋於1831年4月11日被蘇格蘭古物收藏者協會展示出來,但其發現時間則在更早,地點是在蘇格蘭路易斯島上的烏伊格(Uig)附近。它們被發現的具體情況已不可考,據說是在一個沙丘上的乾燥小石室裡被發掘。棋子是以海象牙精心雕刻而成。國王和主教皆坐於寶座上,棋的背面裝飾有複雜的圖案。每枚棋子的裝飾圖案皆大異其趣而各有不同,包括各種樹葉的葉紋、交錯的幾何圖案,具有建築風格的裝飾及簡單的雕刻線條等等。國王的鬍鬚很濃密,長髮編成髮辮,他坐在寶座上,雙手握著寶劍橫放於膝上,一付隨時準備行動的模樣。主教舉著權杖,做出親吻杖頭的敬虔狀。相較於其他西洋棋,主教角色是後來才被加入棋戲中,顯示教會勢力後來居上,崛起於當時的統治階層,地位日益重要。騎士則是騎在已全面武裝的小型馬匹上。儘管在這些棋子的臉部設計並無個別特定的個性變化,但從每個棋子服飾上的細微變化,髮型以及姿態上仍然充分反映出不同角色的特徵以及個別魅力。

    對於這些棋子的產地,現今已很難確定。但與一些發現於瑞典、挪威的棋子相比較,且與特隆赫姆(Trondheim 挪威第三大城市和歷史港口)的建築、雕刻風格極類似的特徵來推測,這些棋子顯然與挪威有著某種關聯。與這套西洋棋同時被發現的,還有一件漂亮的皮帶扣和一些用於計算遊戲得點所用的小物件等,因此這些東西被判斷極可能同屬一位旅行於挪威與愛爾蘭之間的商人,他於輸送商品途中所遺失的。

    極多的基督徒走訪德國科隆大教堂,為了朝拜裝飾有東方三王朝拜聖嬰的聖物箱,因而使科隆成為歐洲四大朝聖地之一。將來自聖地的聖物放入里摩日(Limoges 法國中部著名燒製磁器城市)燒製的精緻聖物箱作為禮品,蔚為風潮,更促使信徒爭相前往膜拜東方三王聖物箱。這是一件銅胎琺瑯箱子,兩側以三角形狀的銅片連接組成,頂端橫條上裝飾著水晶或上有釉彩的圓形飾。箱子的正面,繪有東方三王在旅途中和朝拜聖嬰的情景。箱子兩側各繪有身份不明的聖徒像,背面裝飾有植物花卉四方形圖案。據說,聖物是由發現者海倫娜女皇(the Empress Helena d. 330-336)帶到君士坦丁堡,四世紀時轉到米蘭保存,在1162-1164年間,被腓特烈一世(Frederick Barbarossa 1125–1190 外號紅鬍子腓特烈)帶離米蘭,移存於科隆。

古典再生:文藝復興與近世歐洲 
    以封建經濟為主體的中古時期,至十三、四世紀之後開始解體,城市興起,教會地位衰落,新的世界觀隨著印刷術的發明迅速傳播;人們開始從對天國的冥想回到現實,不但觀看大自然,也觀看人體,尤其是藝術家,他們渴望表達真實的情感,創造富有生命力的個體。而古希臘神祇所表現的七情六慾最值得學習,於是,重建古典文明的榮光成了中世紀後期文化界的大事,從學習希臘文、拉丁文開始,義大利的學者和藝術家首先為這個具有革命意味的時代揭開序幕,直到另一個所謂現代的新紀元誕生,這一段一百多年的歷史,被十九世紀的歷史學家稱做「文藝復興時代」。 

    此一時期,天才型的文學、藝術大師輩出,從但丁、薄伽丘,到達文西、拉斐爾、米開朗基羅、杜勒等等,他們以古典文明為師,創造了生氣勃勃的人世景光。 

    佛羅倫斯藝術家李奧納多達文西(Leonardo da Vinci 1452-1519)是文藝復興時期最具獨創性和創造力的藝術家之一,他的才華不僅表現在作畫和製圖上,也是一位表現不凡的科學家、博物學家和工程師。達文西是一位對周遭世界極度痴迷的觀察者和記錄者,他敏銳的觀察力可由這幅裸體素描見到端倪。這幅素描並非達文西構思成熟後的作品,它只是一幅工作室裡的塗鴉習作。達文西經常在他的畫作中呈現各種人體姿態,即便是這幅習作也不例外,他也藉著畫中模特兒的一個轉頭動作,將模特兒左右兩邊緊繃而結實的肌肉紋理栩栩如生地描繪出來。背景陰影的素描手法,明顯由右至左向下傾斜,是達文西以左手拿羽毛筆作畫的典型筆觸。

    這是荷蘭畫家林布蘭(Rembrandt 1606-1669)最好的版畫之一,以「三個十字架」之名聞名於世,畫的名稱很早即被認定,甚至在林布蘭尚在世時即被命名。這幅畫的主題表現了耶穌與另外兩個小偷同時被釘在十字架受難。本幅是林布蘭以此為主題所作版畫的第二版,描繪了《聖經》所載耶穌被釘在十字架時的情景:負責執行釘刑的羅馬百夫長,跪在十字架前,大聲說出這個人就是上帝的兒子。在此之後的另一版本,林布蘭完全改變了畫中央的構圖,去掉了百夫長,加了一個戴著高帽騎在馬上的神秘男子。

寧靜深邃:南亞與東亞文化 
    雖有證據顯示,印度的藝術活動早在西元前八千年即已展開,然而長久以來,當地的藝術與文化俱集中在佛教、耆那教、印度教三種彼此緊密相關的宗教上,一般俗世的藝術作品相對少見。現存早期的印度藝術品,主要是用於建築或裝飾寺廟之用;從石刻、浮雕,以至青銅與陶土工藝,普遍是以印度教神祇與佛陀故事為主題。

    儘管日本文化深受中國影響,但並未阻礙其固有風格與地方傳統的創作與發展;其中之一是神道教,其對日本文化發展影響最為深遠。教義中崇尚自然、祖先與技藝,強調物質與精神合一,對日本思想與技術發展舉足輕重。韓國早期文化也融合了外來因素,展現出自然優雅、生氣勃勃的藝術特質,其中最能表現韓國的精緻藝術,當屬高麗時代的陶瓷了。 

    這尊四臂印度女神像,出自一座印度寺廟的牆上,可能原被安置於一處精心刻造的神龕內。這尊女神像並不寫實,作者追求一種對神靈理想化的表現。由於神像的頭、足及四條胳臂皆已遺失,加上神像已從原建築物上被拆解下來,都減損了這種理想化的表現。入藏大英博物館之前,這尊女神像收存於現代雕塑家雅各布愛普斯坦(Jacob Epstein 1880-1959)的工作室裡,他的作品在1920年代極受歡迎。

    這尊立佛出自古犍陀羅(Gandhāra)地區,約位於現今巴基斯坦西北邊境的塔克西拉(Taxila)和白沙瓦(Peshawar)一帶。在中亞貴霜時期(Kushan 西元一至三世紀),這裡是主要的佛教中心。這尊佛像是迦膩色迦王(Kanishka 126-151)時期的作品,此一時期迦膩色迦王集結了第四次佛經編審大會,經此大會,佛教得以傳播到中亞及中國。

    古代的中國人相信,龍能降雲聚水降雨,被視為「陽」的幻化。雲也被視為是一種「氣」,乃宇宙最本質的力量。中國與日本,龍一直是水墨畫中常見的題材, 南宋的畫家陳容(1127-1279)以畫龍著稱,日本的谷文晁(Tani Bunchō 1763-1840)則是一位兼容並蓄、影響深遠的畫家,他活躍於十八世紀末至十九世紀初的江戶,精通中日不同流派畫風。這幅作品,尺寸巨大,說明它是用於懸掛在寺院中。
在大型紙拉門和屏風上繪上花鳥,最晚從安土桃山時代(1573-1615),就已經是日本繪畫的主要題材。屏風一般被佈置在城郭、寺廟、宅邸內,並常以金箔裝飾畫面,就像展出的這幅屏風。屏風右半繪有一隻大公雉,站在一棵枝幹糾結的松樹上,周圍飾以幾株晚春植物,如山茶花、杜鵑花、紫羅蘭和野玫瑰等。相對應的左屏風上,繪的是冬景,一群白鷺繞著垂柳,蘆葦、矮竹、水仙和其他時花時草點綴其中,枝葉上留有殘雪點點。屏風上沒有落款,曾被認為是渡邊始興(Watanabe Shikō 1683-1755)的作品。近年來,學者則普遍認為它應是屬於京都的狩野派(Kyoto Kano school)。

光彩瑰麗:伊斯蘭世界 
    阿拉伯半島的伊斯蘭歷史開始於西元622年;這一年,先知穆罕默德從麥加遷居於麥地那,並在當地建立起信仰中心。西元632年,穆罕默德去世之後,伊斯蘭教的領導權由往後歷任的哈里發所繼承。到西元八世紀,伊斯蘭世界的版圖,東起阿富汗、伊朗與伊拉克,經敘利亞、埃及、北非海岸,西達西班牙。隨著大城市的興起,清真寺及學校成為教導伊斯蘭教義的中心。由於伊斯蘭教反對偶像崇拜,致使得書法成為相當重要的裝飾藝術,被大量運用在建築、陶瓷、.玻璃與金屬製品上。

    接下來的五百年,伊斯蘭版圖迅速發展,建立了帝國,也開創年代久遠的王朝,其位在亞細亞的鄂圖曼帝國、十六至十八世紀統治伊朗地區的薩非王朝、截至二十世紀仍統治伊朗地區的卡加王朝、以及十六至十九世紀統治印度大部分地區的蒙兀兒王朝等,這些王朝所遺留下來的文物,將是選展中的重點。
這種懸吊於鏈條上的琺瑯鍍金玻璃燈,是埃及歷任馬木路克蘇丹王(Mamluk Sultans)及其酋長(Amir)們在開羅建清真寺時大量訂製的。這種燈是藉由插在燈內油池中的燈蕊來提供照明。許多清真寺中的吊燈,包括這一對,都刻有《古蘭經》第二十四章‧第三十五節中的經文,以說明燈的象徵意義。

真主是天地的光明
他的光明像一座燈台,
那座燈台上有一盞明燈,
那盞明燈在一個玻璃罩裡,
那個玻璃罩彷彿是一顆燦爛的明星,
用吉祥的橄欖油點燃那盞明燈,
它不是東方的,也不是西方的,
它的油即使沒有點燃也幾乎發出光明。 

    吊燈上還裝飾著帶粗體字的橫條,記錄了賽義夫.阿爾丁.沙伊胡.阿爾納西里(Sayf al-Din Shaykhu al-Nasiri)的名號,他是開羅一位重要藝術建築贊助人。燈的頸部及底部同心圓紋中可見他的紅色高腳杯紋章圖樣。


神祕靈感:非洲文明的啟示 
    非洲大陸因地理環境的阻隔,因而文化及藝術呈現多元的發展。始於第一個千禧年的後半期,埃及以及希臘與羅馬統治的北非地區被納入伊斯蘭教的勢力範圍。在第二個千禧年時,繁榮昌盛的穆斯林社群延伸到東非海岸,西元十八世紀時擴展到西非。在這些區域的藝術題材表現,著重於建築裝飾、皮革與織品。

    至於沒有受到伊斯蘭教影響的西非各王國,某些珍貴的物件,尤其是金屬製品,是國王或酋長所獨有,也是他們權威的象徵。工匠普遍依附於朝廷,而在奈及利亞的貝寧與伊費地區,專屬於朝廷的藝術家們,甚至採取脫蠟法製作細緻的青銅製品。 

    木偶雕刻與織品在非洲是相當常見的,在中非的叢林和大草原裡,木雕工匠通常製作裝飾性木杯、家具與木盒;剛果的庫巴尤以製作精美面具和國王雕像聞名;東非與南非則著重身體的裝飾以及個人裝飾品;另外,馬賽、祖魯與馬達貝等民族則以製作盾牌與武器為傲。 

    用雕像來頌揚並紀念國王的統治,是剛果庫巴王國的傳統,這種作法與庫巴王國的創始人――十六世紀早期的錫安.安布.安古(Shyaam aMbul aNgoong)有關。

    雖名為「雕像」,雕刻的並非統治者的外貌,而是他的靈魂,通常在統治者肉身凋零後才開始製作。雕像被供奉在宮殿裡,國王出巡時請出,用以表達國王的精神不墜;或在新王繼任時,用紫檀木和棕櫚油磨擦雕像以釋放其中蘊含的皇家精華。

    每位國王可藉由雕像底座上的徽章來辨識。庫巴的每位國王均與該國的創新發明息息相關。一位在鐵器製作方面有貢獻的國王,就額外用棕褐色鐵砧圖案來突顯他的形象。這一件帶鼓的雕像是國王米沙派伊恩.安斯(MishaaPelyeeng Ance),他在18世紀晚期在位。這是非洲現存可考的最古老木雕。雕像上的帽、劍、腰帶和臂章,是所有庫巴國王雕像上隨處可見的標準皇家標誌。

藍色文明:大洋洲諸島的文化鏈 
    大洋洲的海面上綴飾著星羅棋佈的海島,擁有著令人驚豔的多元社會型態及豐富多樣的文化發展。大部分的大洋洲居民以農耕為主,雖然捕魚也是一項極為重要的收獲來源,但是範圍僅限於小型的島嶼以及大島的沿岸地區。

    在歐洲人踏入大洋洲前,大洋洲的居民們沒有任何金屬製物,因此他們在石頭、骨貝類及有機物質上,如木頭及珊瑚的製作技術上相當精良。雕刻是大洋洲一個相當重要的藝術表現,最具代表性的便是復活節島上的巨大石雕群,然各島嶼的製作技術及藝術成就都擁有其特殊的地方風格。在某些島嶼,木雕技術相當高明;而貝殼類、陶器及織品製作則在其他區域也有相當程度的發展。最為人知且可以代表大洋洲地方藝術風格的,是毛利人那些精細複雜的木雕及玉器製品。 

    這件手棍是一位名叫提托爾(Titore)的毛利部恩加僕依(Ngapuhi)酋長贈送給英國皇家海軍水牛號(Buffalo)艦長薩德勒(F.W.Sadler)的四件物品之一。水牛號在1830年代定期往返於雪梨、島嶼灣與紐西蘭北島之間。薩德勒的孫女後來將這件手棍轉賣給了里德(C.H. Read)爵士。

    毛利人把他們的武器,特別是短棍(mere),做成適於近距離戰鬥的幾種形式。這些短棍以木頭、石頭或鯨魚骨製成,其中尤以玉石製造的短棍最為出名。毛利人之所以珍視玉,是因它既美麗又能保持邊刃鋒利。這類短棍往往刻有人名,並被視為傳家寶。

    一位戰士可以一手操控短棍,以削肉的動作攻擊對手的頭部和頸部。閒置時,就把短棍插入腰間,安全又順手。短棍較粗的一端帶孔,可繫腕帶,腕帶多以亞麻纖維或皮革編成。

    透過一位跟隨著詹姆斯.庫克(James Cook 1728-1779)船長首航太平洋的一位藝術家的素描,得知這支毛利笛是英國皇家海軍奮進號(Endeavour)於1769-1770年在紐西蘭探險時取得。它有四個演奏孔及一個繫繩小環。此種笛子用嘴或鼻子在彎口上吹奏出聲:用嘴吹時可產生共鳴音,用鼻吹時會發出一種更柔和的效果。在過去,笛聲和聖詩被用於減輕紋身時的痛苦。樂器可控制並活絡氣息(te ha),古毛利人認為,氣息乃生命的要素。

    毛利藝術至今仍然非常活躍,國際知名雕塑家利奧尼‧葛南特(Lyonel Grant 1957-)就來自紐西蘭北部羅托魯阿(Rotorua)地區的恩嘎提‧皮奇奧(Ngāti Pikiao)部落的提阿拉瓦族(Te Arawa),他同時也是當今最成功的毛利藝術家之一。他利用各式各樣的材質如木頭、石頭、青銅、玻璃與樹脂等從事創作。這座雕像是利用紐西蘭原生的羅漢松木雕刻的。泰科泰克(tekoteko)是一種置於屋頂的毛利傳統雕像,格蘭特的這座雕像,即是以這種傳統形式呈現的現代雕塑。葛南特傳承了前輩藝術家們的技巧,並從他們的藝術中汲取靈感,加以現代詮釋。在這尊地位顯赫男性雕像的臉部和大腿上,都刻有紋身線條。迄今,紋身仍是一項復甦中的毛利藝術。雕像的手部有三根特別細長且彎曲的手指,放在突起的腹部上。

遼闊多元:解讀美洲文明 
    美洲大陸物產資源豐富,自然環境變化多樣。在整個北美洲,通常輔之以野生植物或農作物,而狩獵則提供了食物的重要來源。此外,他們也以動物的獸皮當作衣物。在某些地區,例如中央平原區,獸皮被用來製作帳棚,當族群在追趕野牛,放牧遷徙時,這種獸皮製成的帳棚較容易搬運。在邊遠的北方,因為嚴酷的地理環境造成農作食物來源的缺乏,人們完全依賴狩獵和捕魚為生。北極圈地區人們的狩獵生活,則反映在他們的藝術上,特別是當作實用物品的裝飾,像是工具和武器等,而這些狩獵場景通常都雕刻在海象牙上。

    北美洲西北沿岸的文化以木雕著稱。木雕中各種實用物品數量相當龐大,如器皿、船槳、儲物箱等,雖然運用一種正規的方式來雕刻和上色,但仍保有彈性的風格。這種藝術大致以宗教為主題,以鳥獸或其他生物來展現超自然的力量。通常基本圖案與古代傳說中的人物有關,這些故事至今仍流傳不已。 

    墨西哥和中南美洲的古代文化,和北邊民族同樣呈現出多元性特色。優良的陶器相當普遍,金屬製品更是極為重要,舉凡這些墨西哥、哥倫比亞和祕魯民族所製造的藝術傑作,都使用高度的精密技術。銀、銅、錫和白金等都被開採,但黃金被視為最有價值的金屬,其耐久性與光澤,被認為與太陽有關。在與歐洲接觸之前,美洲金匠已經發現有關製作黃金工藝的規則,包括鎚打、鎔鑄和鍍金等技巧在內。

    這件裝飾的極為華麗的儲櫃,是加拿大原住民用來儲藏冬季節日所使用的面具、樂器和禮袍等物品的箱子。這個冬季的重大盛典,稱之為誇富宴(potlatches), 或譯為冬季贈禮節,由部落酋長主持,慶祝生命週期的生生不息,同時也利用該節日賜與繼承人特別的名稱及榮銜。裝飾箱子的抽象浮雕圖案可能是熊圖騰。這個儲櫃的裝飾圖案表現出的是「厭惡空白」(horror vacui)與分裂處理手法,有時被拿來與中國青銅器上的饕餮紋相提並論。

    證據顯示,美洲最早出現金屬製品的時間與地方,是在西元前2000年祕魯境內的安第斯山脈。由該地漸往北方普及至厄瓜多爾、哥倫比亞、中美洲及墨西哥等地皆有跡可循。在安第斯山脈,銀、銅、錫,甚至是白金都有開採,但金子的持久特性與色澤,被人聯想到太陽的榮耀,受到十六世紀前馬雅、印加文化時期的中南美洲人的高度親睞。美洲原住民的金器製造者,採用的是哥倫比亞河床上隨處可淘的金砂,因為黃金的天然高延展性,使得人們得以利用一些特殊的工具,將它錘製成極薄的金葉。工具由極硬的、磨光的石頭製成,比如玄武岩等。經過一系列高超的加工技術,即可再製作成裝飾品,包括頭盔、鼻環、耳飾以及胸章等。這件頭盔應該是一套專屬祭司或酋長穿帶的金質禮服中的部分。頭盔的側面裝飾著一個手臂上舉的站立裸女浮雕。同樣類似的圖案也曾出現於另一個金質細頸瓶上,顯示這些物件有可能同樣地被使用於祈求豐年的儀式上,用以召喚祖靈,祈求保佑農作物及水果種植順利,族人之生活無虞。

    這兩件大型胸飾,由頸部垂掛覆蓋至胸部。利用黃金薄片的反射特性,經太陽照射,製造出耀眼璀燦的效果。這類飾品在早期社會階層中,被認為是象徵如太陽般耀眼的特性,代表配戴者擁有天賜的非凡顯赫地位。許多類似製品被用於裝飾身體,因為混雜有銅合金成分,飾品表面帶有微紅,使色澤由原來純黃金色變成微紅金色。有一些飾品,則利用加工處理,將表面銅質完全去除,使黃金的光澤更為燦爛。帶著螺紋形狀的胸飾,其優雅的螺旋造型,暗示一種創造能力,以及不斷迴旋成長,特別指季節輪替所呈現的生命力。另一件胸飾的圖案,則是一個配戴著精美珠鍊的人頭浮雕,象徵著來自神的權柄,當一位祭司或酋長配戴著附有此令人敬畏的圖案的服飾時,已展現出他所被賦予的地位,並代表他擁有來自神的力量和權力。

    黃金在美洲人的信仰中,具有深刻的象徵意涵。作為一種持久、永不腐蝕的物質,它的珍貴被隱喻如同睿智的長老及祭司所擁有的學識涵養一樣,是永傳後世且神聖無比的。我們可透過十六世紀西班牙史家的記錄,得知當時美洲酋長和祭司喜好穿戴大量的黃金飾品,說明美洲人對黃金的迷戀。傳說中在一個一年一度的儀式典禮中,人們會將某人全身灑滿金粉,成為一個「金人」,讓他進入湖中進行沐浴儀式;盛會期間也會製作出許多華麗的金製禮品。從流傳下來的黃金面具,我們可推斷它們可能來自不同環境與背景且真實發生過的儀式。無論是活人佩帶的或陪葬物,這類的黃金製品被賦予特殊的意義,表達了人們對不可知的靈界深刻信念,這個靈界與肉眼可見的物質世界同時存在著。

    西班牙征服者則因黃金可使人致富而重視它。被原住民視為神聖至極的黃金製品刺激了西班牙人不可遏止的貪慾,他們不僅粗暴地直接從當地人手中搶奪黃金飾品,並從墓葬中盜掘金飾,然後把它熔化後運回西班牙製成金幣。 

    遠在歐洲人到達美洲之前,美洲原住民已發展出一套自己獨特的冶金技藝,包括錘製、鑄造和鍍金技術。第一個千禧年裡,冶金技術已發展到廣泛應用階段,表現手法明顯的帶有哥倫比亞多樣化的地方傳統特色。經過持續不斷的試驗與摸索,他們漸漸地發展出合金技術,其中最普遍且廣為人知的是青銅與銅金合金(Tumbaga),熔點比黃金低,但不似純銅般質脆。因為這些新技術,使得金器在塑形與製作上更上層樓,複雜的作品不再受限於技術上的不足,突破了以往塑形困難等問題。這件以脫蠟法鑄造的胸飾即為一例。

    人形胸飾中極為顯眼突出的羽毛狀頭飾,一看會以為是金銀絲線裝飾而成,實際上是在蠟模上刻出來的。與羽毛狀頭飾相輝映的是,人形下方以新月紋樣所呈現的底部,表現出典型強大猛禽所具有的扇形羽尾。這些圖案象徵,隱喻了薩滿教(shamanism)神遊(shamanic flight)的概念──那就是博學的祭司與領袖們能超越肉體的限制,以充滿想像力的心靈,探索隱藏未顯的精神世界。這個人形胸飾的臂膀上纏繞著兩隻混種生物,另有四隻小鳥,分別隨侍於兩側準備與他一同踏上旅程。

    選展作品共二百七十一件,時間上從舊石器時期迄於二十世紀,地區遍及歐洲、亞洲、大洋洲、美洲和非洲等五大洲,展品囊括雕塑、繪畫、珠寶、玻璃、金器、銀器、銅器、石器、木器和陶瓷器等所有藝術作品與歷史文物。這樣的一個多元文化展覽,不僅提供國人視覺上的饗宴,也認識到世界文明演變中各種不同的面向,以及人類在藝術文化上積累的輝煌成果。

    立足臺北故宮,仔細觀賞這批來自大英博物館的世界文明瑰寶,是本院為歷史教科書之外開啟的一扇門,希望透過這扇門啟發國人對人類文明的新體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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